Ulciscens Dominus

鳩撿了簡單的用品，離開克勒門斯、趕往爆發嬰孩疾病的貝森，

那位被家人架來、到現在也尚未痊癒的病患倚在房門口看他收拾行李，

左邊顴骨上的瘀青清晰可見．

沒有．鳩沒打他．

那是病患睡姿太差從床上摔下來、撞到自己櫃子的結果．

三更半夜哭哭啼啼著把淺眠的鳩吵醒．

「去哪裡？」

「貝森．」

「我會餓死嗎？」

「如果你不吃藥，主在上啊、你可能會餓死．」

「這種禱告神是不會聽的．你帶的那個是十字架嗎？你帶十字架過去幹嘛？」

「小一點的小孩墳墓上放小一點的十字架，順便殺惡魔，很合理．」

不合理，病患的眼神這麼說，但鳩不在乎．

他把他所知道所有降溫和舒緩的藥劑都塞進黑色皮革包包，像是滿載而歸的小偷一般準備出發．

「晚點見．」

「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兩個禮拜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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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確定要怎麼讓疹子加速消減，但發燙和食不下嚥的狀況改善許多，

鳩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邊教導民眾如何去採集藥草製作藥劑，

邊將症狀和用藥筆記起來．

「謝謝醫生、你救了我們的孩子！」

「這是主的旨意，你的孩子是牧者的羔羊，誰也不能從牧羊人的手中奪去他．」

父母因為照顧孩子而疲勞的通紅雙眼滿足看著吃飽了兀自熟睡的嬰兒，

這讓鳩心中又更肯定，自己所行是神要他行的善．

他忍不住打了哈欠，有點困惑自己上次好好吃頓飯是什麼時候．

他不喜歡當醫生，但他喜歡為神奉獻，

而這個世界現在好像滿需要醫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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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踏進他昏暗的住處──

更正一下，『通常是』昏暗的住處．

他困惑地看向耀眼的爐火，以及哼歌邊煮飯的病患，

後者表現像是自己才是屋主似的．

「徹，你在幹嘛．」

「幫你弄些正常人能吃的東西，例如熱湯，熱麵包，需要火輔助變好吃的東西．」

鳩不得不承認，聞起來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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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鳩看著病患以不毀損為前提、興致高昂地看著他的行醫筆記，

他挺高興病患對這些臨床醫學有興趣．

「畫好了！」

「… …你畫得這什麼？」

「你抱著小嬰兒大戰吸血鬼．然後吸血鬼被太陽照到化為灰燼、掉下這些藥瓶．」